🚬

尝试各种东西

坦诚之心(上)

*我流战后风水关系

*有相当程度的OOC,注意避雷








1.

  有人在敲门。

  起初富冈并没有听见:大战之后他的听力受损,整个人的感官较之从前要迟钝不少,如果不是宽三郎从屋外飞进来,站在他肩膀上一面叫他一面啄了啄他的耳朵,他只会继续坐在将棋棋盘面前发呆。

  “义勇......有客来访......”他年老的鎹鸦说。富冈倒不至于连鎹鸦落在自己肩膀上都感觉不到,他摸了摸宽三郎的翅膀,站起身来,穿过庭院去给那位客人开门。

  会是谁呢?富冈想,没想一会儿就猜了个大概。也许会是不死川吧。毕竟富冈认识的人不多,会上门来找他的人就更少了,如果是炭治郎的话来之前总要写信告知,而宇髄不常来,来了也不怎么走正门——这样一来,门外只能是不死川了。

  啊......不知道不死川在门外等了多久。想到那人可能会露出不耐烦的愤怒表情,富冈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木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不死川,这家伙脚边放着一大包东西,倒也没什么等得不耐烦的样子,只是双手环胸站着,目光落在富冈宅子的围墙上。看见富冈开门来迎,他也只是稍稍一扬下巴,打了个招呼:“可算是听见了,富冈。”

  富冈眨了眨眼:“对不起,不死川。我没有听见你在敲门。”他侧身把不死川让进来,注意到了他脚边那一个大包裹,想要帮他拿起来,却被不死川挥着手赶开了。对方一边说着“真是的,你这家伙少来添乱”一边越过富冈踏进门内,那架势好像他也是这间宅子的主人似的——倒是没忘了说一句“打扰了”。

  “说来你这只乌鸦和你真是一模一样啊。”不死川说,“我敲门的时候这家伙就站在旁边的围墙上,竟然也没有听见,还是我走近了叫他他才发现我。”

  “宽三郎年纪很大了。”富冈为自己的乌鸦辩解,“而我的耳朵也已经不灵敏了,如果下次不死川想要进来,可以不用敲门。”

  “哈?不敲门就直接进别人家,你当我是贼吗?”不死川翻了个白眼,“再说你也锁了门,我怎么进。”

  “可是宇髄每次来找我都不会敲门......”

  “废话,因为那家伙从来都是翻墙进来的啊!”

  富冈走在不死川身边,因为不死川拒绝帮助而两手空空。他悄悄朝对方的侧脸看去,这人依旧顶着那张横亘着伤疤的脸,表情却远比在役时平静。从前的风柱在对他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忍耐度极低的样子,往往没说三两句就会勃然大怒,随后要么揪着他的领子放狠话、要么就是直接打起来,像是现在这样并肩走着聊天的样子简直不能想象。他盯着不死川的眼睛,心绪却神游回了两三年前,以至于没有发现不死川已经停下了脚步,正皱着眉看他。

  “不死川?”富冈自己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有些困惑地回头,“......怎么了?”

  不死川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表情复杂:“你脑子没事吧。”怎么几个月没见更呆了,这家伙真的具备自己生活下去的能力吗?

  “没有。我很正常。”富冈理直气壮地说。明明就是不死川莫名其妙地停下来,结果还要说我脑子不好?他本来想把这一句话也说出来的,这时却鬼使神差地想起曾经对方那双因怒火而爬上红血丝的眼睛,于是选择把话吞了下去,看着不死川叹了口气:不死川感觉比以前要弱了一些,如果被气坏了可不行。

  他这样子在不死川看来就是无缘无故用幽幽的眼神盯着自己,末了还要叹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死川得了什么绝症卧床不起呢。所幸不死川如今已经久经富冈磨练,因此也只是哼笑一声扯了扯嘴角,随后便大跨步地越过富冈,把对方扔在院子里,自己则头也不回进屋去了。

  ——老子现在真是涵养好了,换了以前非揍你一顿不可!



  

2.

  不死川倒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有如此的忍耐度。

  当初大战甫一结束,幸存下来的人就全部被转移至蝶屋,而他是其中情况最危急的一个。蝶屋上下全力抢救他三天三夜,总算把他的命留了下来,而脱离生命危险之后他又在病床上躺了近一个月才醒过来。

  他再一次睁开眼时悄无声息,一时间没人发现,只有当时就躺在他隔壁床的富冈被惊动了,朝他这里转过头来,两个下不了床的病患就这样撞上了视线。富冈先是愣愣地望着他,随后眼睛一眨,一句话也没说便流下泪来,甚至含着泪露出一个不死川从来没见过的微笑。

  不死川傻了。

  他刚刚醒过来,大脑仍是一片混沌,头晕耳鸣地听不清什么声音,只在一片晕眩中看见富冈对着他说了些什么,接着又扭过头朝门外大喊。而他刚刚醒来的身体难以承担更多,只感到一阵酸涩的疲惫席卷全身,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渐渐地又昏了过去。

  意识消失之前,不死川难以置信地想:不是吧......富冈这家伙也会哭?

  再之后他便和富冈躺在同一间病房里足足两个月,而这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看清富冈义勇这个人的本质——一个不会说人话脑子又呆的笨蛋。这家伙与从前他认为的傲慢冷漠截然相反,估计他完全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纯粹是不擅长与人交流——但是说到底这家伙也太不会讲话了吧?!

  那头富冈似乎是听从了灶门炭治郎的建议,决定从现在开始慢慢地改变自己。自然而然的,他改变的第一步就落在了同在一间病房里朝夕相处的前风柱不死川头上。于是这家伙开始整天找他搭话,一改从前那副活像水底的硬石头一样的冷硬样子,反而变得话多起来。尽管这家伙实在不会找话题,不死川也没心力搭理他,他也依旧朝他絮絮叨叨,从炭治郎今天在蝶屋院子里走了三圈讲到宇髄陪着辉利哉大人处理了很多战后事宜,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琐事从他嘴里冒出来,配合着他那张熟悉的没什么表情的脸,大脑中关于眼前堪称喋喋不休的富冈和从前冷漠寡言的富冈两种形象重叠在一起,一时间竟让不死川觉得自己精神错乱。

  某一天不死川终于受不了了。

  “你是被鬼舞辻无惨打坏脑子了吗......从早到晚的话这么多。”

  富冈没有在意不死川的话,而是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颇为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的脑子没问题。”

  不死川无语了:“我真服了......”他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和富冈讲话绝对不能拐弯抹角,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到底是谁把这家伙教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至于说话,”富冈不理会他的无语,自顾自地往下说,“是因为我想要和不死川说话。”

  不死川一愣。

  这时富冈却仿佛终于意识到不死川的意思,有些困惑地问:“不死川,你是觉得我很烦吗?”

  “你也知道啊。”不死川挠挠头。他虽然不能下床,却已经有力气在一定范围内活动活动手脚了,此时他听着富冈无波无澜的声音,忽然感觉很需要喝水,于是支起身子去探床头桌上的水杯。“你这家伙,以前该说话的时候倒是不说......”

  这句话脱口而出,他忽然有些后悔:好像自己在因为战争带来的死亡而迁怒指责富冈一样。这家伙再怎么令人讨厌,也是和自己一同生死战斗的同僚和战友啊,那些惨痛的失去既属于他不死川,也同样属于富冈。

  他正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富冈却开了口:“我醒来之后,想了很多。”

  他始终没有移开视线,仍然注视着不死川,眼神平静而又有些感慨:“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有些话,如果死了的话就再也没办法传达出来了,所以我应该更坦诚一些的。”

  “从前我应该对大家说的话,因为我没有资格和你们以同僚身份相处所以没有说出来,但这是不应该的......所以我要纠正自己的错误。因为你和我都还活着,从战争里活下来了,所以我不想再错过什么,我无论如何都想要和你好好相处,拜托了,不死川。”

  不死川哑口无言。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已不自觉地握紧了,只是盯着富冈那双蓝眼睛,心中一时间百味陈杂。因为错过而要学会珍惜,因为失去所以决定坦诚,原来从不表露自己心意的富冈,竟然是这么一个柔软的家伙吗。和自己完全不同,他似乎已经定下了什么坚如磐石的决心,打算在无惨死后的如今好好地再活一次啊。

  到底在说什么啊,富冈。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等等。

  “喂喂、什么叫做‘我没有资格和你们以同僚身份相处’?给我讲清楚!”

  “啊,那个。”富冈也是一愣,“因为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有通过最终选拔......”

  于是不死川从头到尾听完了富冈的故事。这次他先是没反应过来地沉默了几秒,紧接着立刻火冒三丈,心中因富冈先前的话语而冒出的柔软情绪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恨自己此刻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不然非得翻身下床把这个蠢货打清醒不可。

  “富冈义勇你果然脑子有病!”不死川怒火中烧地骂道,“到底会不会讲话!什么‘我和你们不一样’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混蛋!气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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